《如懿傳》第十一

第174幕

旁白:在延禧宫。)

李玉:请娴妃娘娘、海常在安。传皇上口谕,皇上请娴妃娘娘速往长春宫。

如懿:是。

海常在:姐姐,不会又有什么事吧?

如懿:应该不会有什么事,放心吧。


第175幕

旁白:在长春宫。)

慧贵妃:上次就是皇上,就会取笑臣妾。哈哈哈

皇帝:取笑你又如何?

莲心:皇上,娴妃娘娘到了。

如懿:臣妾给皇上、皇后娘娘、贵妃请安。

皇帝:起来吧。

如懿:谢皇上。

皇帝:坐。今儿个,朕急着叫你们来皇后的宫里,是有一件事情要同你们商量。朕去查问永璜的功课,谁知啊,朕才命他写几个字,他却盯着贵妃手中的糕点去了。

如懿:永璜虽是大阿哥,可他毕竟是个孩子。

富察皇后:皇上切勿怪罪,之后让师傅好生管教着便是。

皇帝:朕原本啊,也是这么想,但朕看他手臂上有几道伤,这底下伺候的人一个也没发现。

旁白:这时皇后脸色不悦地看着素练,素练也面露难色地低下头。)

慧贵妃:可不是吗?照顾大阿哥的那些嬷嬷们,也太不小心了。天天为大阿哥换衣裳,竟看不见他手臂上的伤痕,要么,就是太粗心了,要么,那些衣裳就不是他们为大阿哥换的。臣妾看见大阿哥手臂上的伤,臣妾也心疼的。

皇帝:贵妃的话没错,这永璜身上新换的衣裳,都是临时套上去的。这旧的衣裳都有三四日没洗过了,里面啊都好多油渍了。

富察皇后:是臣妾不好,永璜身边的嬷嬷是新补上来的,必定是这些新来的奴才疏忽懒惰了,臣妾必定责罚他们。

皇帝:这底下的奴才朕会亲自发落,你也不是不用心,只是底下的人欺负永璜没有额娘罢了。所以朕在想着,要给永璜找一个养母来照顾他。

慧贵妃:皇上,您就把永璜交给臣妾抚养吧,臣妾一定细心照料大阿哥。

皇帝:娴妃可有这样的心思?

如懿:皇上若放心将永璜交给臣妾,臣妾欣喜万分。
旁白:这时皇后露出焦虑的脸色。)

富察皇后:啊,其实臣妾好歹生养过,皇上若是放心的话…

皇帝:好了,朕知道你们都喜欢孩子,可是孩子也得与你们投缘才行啊,所以朕呢,叫人把永璜带了过来,谁做他的额娘,让他自己决定。王钦,

王钦:奴才在。

皇帝:带永璜过来。

王钦:嗻。

永璜:见过各位娘娘。

皇帝:永璜来,告诉皇阿玛,你愿意谁做你的额娘啊?

永璜:皇阿玛,儿臣有额娘,儿臣的额娘是皇阿玛的哲妃。

皇帝:皇阿玛知道谁也取代不了你的额娘,皇阿玛只是想找个人照顾你,像你额娘一般疼你罢了,选吧。

慧贵妃:永璜,到慧娘娘这来,永璜,慧娘娘这有好吃的点心,快过来。

永璜:慧娘娘,儿臣不饿。

旁白:这时永璜就走向了如懿。)

永璜:娴娘娘。

皇帝:永璜,你的意思是你要娴娘娘做你的额娘,而不要慧娘娘手中的糕点是吗?

永璜:嗯,儿臣不饿,儿臣要娴娘娘做儿臣的额娘。

皇帝:好,这母子啊,是前世缘。娴妃这是你的孩子了。

慧贵妃:皇上!方才我们俩说

皇帝:好了,贵妃你身子不好,孩子顽皮,你也受不住。再说了,娴妃也比较清闲,永璜交由她照顾,这样也好,娴妃啊,你可得好生照顾永璜啊。

如懿:皇上将永璜交给臣妾抚养,是臣妾的福气。臣妾定不会辜负皇上的期许,谢皇上隆恩。

永璜:儿臣谢皇阿玛。

皇帝:好起来吧。


第176幕

旁白:在长春宫外的长街。)

慧贵妃:求了皇上那么多次,眼见终于要成事了,没想到竟便宜了娴妃。

茉心:主儿别生气了,娴妃不得宠,大哥迟早看明白,会知道跟着您有多大的好处的。

慧贵妃:原本我跟娴妃都没孩子,如今她骤然得子,还是长子,岂不是要越过我去?哼!我一定要把永璜给抢过来!


第177幕

旁白:在长春宫。)

素练:娘娘小心。

富察皇后:去撷芳殿,狠狠掌那帮奴才的嘴!连大阿哥都照顾不好,惹出这样的事端!

素练:娘娘息怒。

富察皇后:永璜受委屈,皇上难免要责怪我这个做嫡母的不上心。本宫是不喜欢哲妃,也不喜欢永璜好胜,可本宫自问,尽到了嫡母的职责,并没亏待他分毫。

素练:都是奴才们不是,坏了娘娘的好意,可是娘娘,大阿哥没娘的时候,就仗着长子的身份想要拔尖儿,如今跟了娴妃,岂非心更大了?

富察皇后:皇上明明冷落了娴妃,为什么要把永璜给了她?

素练:莫非大阿哥与娴妃早有勾结,所以才故意与她亲近?

富察皇后:会有这样的事儿?

素练:奴婢也是揣测,娴妃一直膝下无子,如今收养了大阿哥,不就像当年太后收养皇上一样,可以母凭子贵?

富察皇后:难道她在算计本宫的皇后之位?

素练:娴妃当年差点当了嫡福晋,她岂有不记恨您之理?如今得了大阿哥,只怕还要算计二阿哥的太子之位呢!

富察皇后:谁也不能算计本宫的儿子。

素练:娴妃失宠多日,还能得个皇子,还是皇长子,这番心计谁人能及?

富察皇后:是本宫轻视了她。本宫原本以为她没了景仁宫,就翻不出天去,可如今永璜已经去了延禧宫。

素练:还来得及,伺候大阿哥的那些奴才们,是要发落,但要紧的奶娘乳母还是要跟过去的。咱们好歹还能得些消息。

富察皇后:素练,你快些去。

素练:娘娘放心,一切自有奴婢,您无需劳心,奴婢去了。


第178幕

旁白:在延禧宫。)

阿箬:主儿回来了。

如懿:三宝,

三宝:奴才在。

如懿:你去把东偏殿收拾出来给大阿哥,

三宝:嗻。

如懿:从今天起,大阿哥就是本宫的儿子,养在延禧宫了。

奴才奴婢们(三宝/阿箬):恭喜娘娘,恭喜大阿哥!

如懿:阿箬,回头伺候大阿哥的嬷嬷会来,你招呼他们。

阿箬:是。

如懿:走。

旁白:永璜也正式地搬来延禧宫和如懿同住。奴才们正服侍大阿哥洗身。刚洗完出来,如懿带着他到暖阁里。)

如懿:永璜你现在已经在延禧宫了,就不用害怕了。

永璜:只要离开撷芳殿,我就不怕了。

如懿:坐这儿。撞得疼不疼?

永璜:不疼。

如懿:傻孩子,怎么会不疼?

永璜:我自己撞的,当然不会疼,而且我不说谁知道我擦伤了呢?嬷嬷们都不管我。

如懿:正因为他们不管你啊,你才要更懂得照顾自己,娴娘娘也是没办法才想了这个法子,忍着点啊,疼。

永璜:您是要救我,我心里都明白,要不是您让惢心给我送吃食,我总饿着肚子。

如懿:别的孩子在你这个年纪都无忧无虑的,偏你要懂这些,我也不忍心。

永璜:我来这,您高兴我也高兴。

如懿:永璜,你要是叫不惯我额娘,就叫我娴娘娘,你的亲生额娘是哲妃,但是我会像待亲生儿子一样对你好。

永璜:娴娘娘,我选您是因为您待我好,那么,您为什么选我呢?

如懿:因为娴娘娘孤零零的没有孩子,永璜呢,孤零零的没有额娘,所以两个孤零零的人,要互相靠在一起,就像冬天,两个不暖和的人靠在一起就暖和了。

永璜:从前额娘还在时,慧娘娘从不理我,今天哪怕她要我,说喜欢我,我也不信,我才想着她才不是真心喜欢我,她是看上了我长子的身份。我被嬷嬷们慢待,多半也是我长子的身份,才被人猜忌为难。

如懿:永璜什么都明白。

永璜:我是宫里的孩子,必须什么都明白。
旁白:这时海常在进来。)

如懿:海兰。

海常在:我听说姐姐新得了个儿子,真是恭喜了!

如懿:是大喜,皇上突然召了我去,想不到是这等喜事。

海常在:我那也没什么好东西,寻了两匹段子给大阿哥做件新衣裳。

永璜:多谢海娘娘。

海常在:真是好孩子。以后娴娘娘在,就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。


第179幕

旁白:隔天在延禧宫。)

三宝:哟!秦公公,给您请安吧!

秦立:免了免了

三宝:该请请。

秦立:进。哈哈哈。

阿箬:呦!这是谁呀?是哪阵风把秦公公给招来了?

秦立:皇上下旨,娴娘娘得了大阿哥,这宫里啊,就得多添置些东西,这不,内务府赶紧挑了上好的东西送来了。哎,娴妃娘娘和大阿哥呢?我得请个安去。

三宝:哎呦呦呦…

阿箬:可不敢让您进!您是咱们延禧宫的债主,欠着您千八百两银子呢!咱们可得把您供起来才是啊!

秦立:阿箬姐姐呀,那天是我喝多了说胡话,姐姐别往心里去。

阿箬:谁是你姐姐?我是你姑奶奶!由着你克扣延禧宫到今天。你去回了皇上的话,这些东西,咱们不敢收,全当时还给您秦公公的债务,我还要去内务府问一问,有没有欠条写着,

海常在:阿箬这样当面为难还是不大好吧?

如懿:内务府的人一向狗眼看人低,由着阿箬闹一闹,我们只要听着言语不过分就好了。

阿箬:我要拿去给皇上瞧瞧!

秦立:好姑奶奶,好姑奶奶,您饶了我吧,全是我犯浑胡说,内务府这两个月欠延起宫的东西,,奴才我是足足的加了倍才赶来的,还请姑奶奶您笑纳啊,好姑奶奶,原是我糊涂,您说这东西不送进来,岂不是违抗圣旨吗?还请姑奶奶多担待。

阿箬:那也得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!总不能由着你,把臭的烂的都送进咱们延禧宫吧?

秦立:是是是是,都是啊大阿哥的箱笼,还有皇上赏的器具摆设和鞋袜衣料。您看看,全是好东西!

阿箬:嗯,先挪进去再说。

秦立:得嘞,挪进去。

阿箬:等等,这是谁啊?

秦立:原先伺候大阿哥的人啊,都被皇上给打发了。这是大阿哥从小的乳母李嬷嬷,所以跟来延禧宫照顾。

阿箬:哦!我当是谁呢?原来是伺候大阿哥的李嬷嬷呀!

旁白:这时在暖阁里,永璜听到李嬷嬷,身子都缩到了如懿的身后。)

如懿:我知道她对你不好。

永璜:我想不明白,别的奴才也罢了,李嬷嬷跟着我那么久,为什么也这么待我了,饿着我,冻着我。

如懿:人心啊,会为权为利而变,只有亲情是不变的。走。

旁白:如懿带着永璜从暖阁出去,惢心和海常在也随着出来。)

秦立:嘿,给娴妃娘娘请安,给海常在请安。

李嬷嬷:哎呦!我的好阿哥!可算见着您了,想坏奴婢了!

惢心(水芝):哎!你站住!你什么人啊?对娴妃娘娘这般不尊重!

李嬷嬷:请娴妃娘娘安,奴婢是大阿哥的乳母,李氏。大阿哥是奴婢一手奶大的,什么都听奴婢的。日后娴妃娘娘若是要管教大阿哥,多跟奴婢说就是了。

如懿:你伺候大阿哥多年,本宫敬重你,称你一声嬷嬷。不过你却倚老卖老,如果你能管教大阿哥,为什么连他衣食不周生了病都不知道?你仔细告诉本宫,去年冬天,大阿哥着了两次风寒,是为什么?又为什么连绵两月都未曾痊愈?要不是你们这帮奴才懈怠,大阿哥会这般可怜?

李嬷嬷:大哥着了风寒,是他自己不爱多穿衣裳,又不肯好好吃药!奴婢虽是贴身照顾,但哪里能时时刻刻都看顾到啊?

永璜:不是这样的!李嬷嬷待我最不好!

李嬷嬷:大阿哥,您虽然是主子,可您说话不能这么没良心啊!您可是喝着奴婢的血,吃着奴婢的肉长大的呀!您可不能睁眼说瞎话呀!

如懿:三宝,小福子,把她拖出去替本宫仗打三十。

三宝:嗻。

李嬷嬷:大阿哥你为奴婢说说话呀!大阿哥,我可是您的乳母啊!大阿哥!大阿哥!你救救我呀!大阿哥你救救我呀!大阿哥!看在我多年照顾你的份上!

如懿:你们都给本宫看着,欺凌主上,就是这个下场。

奴才奴婢们(三宝/水芝):是,

如懿:永璜,你看,这就是欺负你的人该受的责罚。

永璜:还要打吗?

如懿:一个人做了什么样的因,就得承受什么样的果。他们欺负你的时候就该想到了。

永璜:儿子记住了。

三宝:主儿,仗打三十,已经打完了。

如懿:赶出宫去,永不得进宫伺候。

三宝:嗻。

如懿:你们都听好了,从今以后,永璜是本宫的养子,谁要敢懈怠,李嬷嬷就是个例。

奴才奴婢们(三宝/水芝):是。

秦立:娴妃娘娘饶命!娴妃娘娘饶命!

如懿:秦公公。

旁白:这时水芝从暖阁里头拿了那批腐了的天香娟绸缎出来。)

如懿:阿箬。

海常在:我真喜欢看姐姐这样,看着姐姐我就什么都不怕。

阿箬:秦公公,这就是你送来的绸缎,里头都腐了!

秦立:是是是,奴才知错!奴才知错!

阿箬:你拿着这个上吊去!咱们主啊就饶了你!

秦立:阿箬姐姐,您…

阿箬:不过,可惜了,腐绸吊不死人,水芝,

水芝:哎!

阿箬:把他们送来的残羹冷炙拿来!请秦公公在这吃了!顺便给我们主儿,表个心,长个记性!

水芝:是。

旁白:这时秦立盘坐在地上吃着他送来延禧宫的残羹冷炙,面露苦色地慢慢吞食那些菜。)

秦立:娴妃娘娘…您就饶了我吧!我就是一狗奴才,您,您就拿我当一屁放了吧,我真这…这…哎哟…

阿箬:吃!大口吃!不许吐!咽下去!

秦立:娴妃娘娘,娴妃娘娘,您就饶了我吧!我这实在是咽不下去了,我就是一狗奴才,您就饶了我吧!妃娘娘哎…

三宝:你活该。


////////////////中场休息////////////////


第180幕

旁白:在长春宫。)

富察皇后:打了李嬷嬷,惩治了秦立,这才是乌拉那拉氏的女儿,忍不住要露出尾巴来了。

嘉贵人:臣妾想,既然这大阿哥已经被娴妃夺了去,那就只能从娴妃着手了。若是这大阿哥能离了延禧宫,无论是回撷芳殿还是另寻养母,总比跟着娴妃好啊。这娴妃连长子都能夺了去,臣妾可真是打心眼里怕了她。您是敦厚人,比不得娴妃会算计,臣妾怕您吃亏。

富察皇后:她家世没落,倒还好些。

嘉贵人:越是这样的人,就越会拼了命地去争宠夺利。

富察皇后:皇上偏要把永璜给了娴妃,本宫真是不明白皇上的心思。

嘉贵人:咱们又不能天天陪在皇上身边儿,哪能知道呢?听说皇上身边的王钦,可惦记着娘娘身边的宫女呢,不知是素练呢,还是莲心呢?

富察皇后:连你都看出来了,王钦寡廉鲜耻。

嘉贵人:这王钦贪财,拿银子笼络他,这样的事谁都会做。若是这王钦,能安心做皇后娘娘的眼睛和耳朵,那皇后娘娘也不必再悬着心了。

富察皇后:这事本宫本来想搁着,到底是把宫女配给太监对食,太伤阴骘。

嘉贵人:这种事前明宫里多的是,虽说如今的宫女到了年岁,就会被送出宫去,可私下里,这宫女和太监相好的事也不是没有。若是皇后娘娘肯恩典王钦,赏他个宫女做妻室也就是了。

富察皇后:这若说到贴心能干,总是素练。他要是跟了王钦,本宫倒还放心些。

嘉贵人:那皇后娘娘就更少不得素练在侧了,这素练已年过三十,也不小了,若是拢不住王钦的心,岂不是弄巧成拙了?

富察皇后:素练啊,就是吃亏年纪大些,但是胜在稳妥。再说那王钦年纪也不小了,他还嫌弃素练吗?

嘉贵人:那王钦的眼珠子可总溜在莲心身上呢,哎呀,到底是莲心年轻漂亮,别说是男人了,就连太监都动心呢!

富察皇后:那你的意思是?

嘉贵人这宫里的宫女们仗着自己年轻漂亮,谁不想像玫常在一样飞上枝头?这仪贵人从前还是娘娘的侍女呢!哲妃还是您的族姐,荣华富贵在前头,有几个不想往上爬呀?


第180幕(续)

旁白:在长春宫。)

素练:嘉主儿!

嘉贵人:呦,怎么了?

素练:奴婢,谢嘉主儿替奴婢说话。

嘉贵人:啊,你听见了啊?哎呀,我也是看你对皇后娘娘一片忠心,才替你说话的。

素练:皇后娘娘心慈,有些事只是心里不高兴,又不敢出手收拾。

嘉贵人:皇后娘娘,也亏了你替她费心了。你呀,还是赶快去把李嬷嬷的首尾了了干净要紧,别扯出你来。

素练:是。这些年来多亏您照应奴婢了,奴婢感激不尽。

嘉贵人:没事儿。


第181幕

旁白:在延禧宫。)

如懿:永璜,伺候你的下人都是新挑的,底细也干净,你不用担心。

永璜:嗯。

如懿:海娘娘刚才给你量了尺寸,咱们也做些新衣服来替换。

永璜:嗯。

如懿:试试这床刚铺得软不软。

永璜:多谢母亲。

如懿:你叫我什么?

永璜:母亲。

旁白:这时如懿看了看惢心,惢心也眼眶红红地看着如懿会心一笑。)

如懿:从来都没有人叫过我母亲,母亲定会好好待你,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,不用害怕。

永璜:嗯。

惢心:主儿,时辰不早了,大阿哥该歇着了。

如懿:是该睡觉了,明日还要去上书房呢,擦擦脸。从今天开始就可以睡安心觉了,睡觉吧,睡吧,母亲陪着你。


第182幕

旁白:在永和宫。)

俗云:主儿,您怎么不弹了?

玫常在:皇上都不来,弹琵琶给谁听啊?

俗云:皇上宠您,迟早会来的。

玫常在:皇上的一颗心都在延禧宫呢,这娴妃真是时来运转,这就得了长子。

俗云:您有皇上的宠爱,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。来,主儿,先喝口茶。

旁白:这时玫常在突然头晕。)

俗云:主儿您怎么了?

玫常在:不知怎的,这几日头晕目眩的。


第183幕

旁白:在延禧宫。)

如懿:惢心,

惢心:哎。

如懿:这些料子都不行,太闷了,永璜是男孩子,怕热。

惢心:这些呢?

如懿:这些也不怎么好。怎么选一批料子这么难呢?

惢心:您给自己选料子都没这么上心。

如懿:永璜他叫我母亲,我的心就软了,好像真的是自己的孩子。

旁白:这时皇帝突然走了进来。)

皇帝:朕听到你说这些话,还真像个慈母啊。

如懿:臣妾给皇上请安。臣妾唠叨,让皇上见笑了。

皇帝:这些日子朕没来看你,你怎么想?

如懿:皇上是觉得臣妾自以为是吧?

皇帝:原本以为你说的那些话会戳朕的心,所以朕也就不予理会。可不知怎么的,朕想着想着,不知不觉就这么做了。只能这么做,给她点名分,给她点尊容,哪怕什么都不说破,朕夜里睡觉,也会睡得好些,这些话朕憋在心里很久了,才跟你说出来,你是不是觉得,觉得朕很傻?

如懿:是臣妾说了让皇上为难的事儿,让皇上烦心了。

皇帝:这些为难的事儿,只有你会对朕说,除了你没有别人。

如懿:那天也是臣妾鲁莽了,但臣妾看皇上总是惦记着生母的生辰,心里不忍。

皇帝:朕可以想,但从不能说出口。

如懿:世间万物,皇上都有了,千万别留什么缺憾。

皇帝:朕明白,朕明白你所做的一切,都是在弥补朕心中的遗憾,可朕的生母是朕心中的隐痛。朕敬她,爱她,也曾怨她。若不是她,皇阿玛也不会不喜欢朕的。

如懿:这不是李太嫔的错。

皇帝:我知道,只可惜朕从来没见过她,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。

如懿:皇上弥补了自己的缺憾,也成全了臣妾的心愿。

皇帝:你知道朕,朕也明白你一直想要个孩子,所以朕只能暂时先给你个养子。

如懿:臣妾当然希望想有咱们的孩子,但眼下带着永璜也挺好的。

皇帝:永璜呢?朕想看看他。

旁白:皇帝和如懿来到了东偏殿,永璜的床边。)

皇帝:永璜在你这睡得挺香的。

如懿:是啊。(轻声说)皇上,臣妾日思夜想,有一天有了咱们的孩子,就这样三个人待着多好。

皇帝:会的。

旁白:隔日,永璜正准备去尚书房。)

永璜:儿子去了。

如懿:去吧。

旁白:来到了尚书房,永璜和宗室子弟正在念诵论语。)

永璜和宗室子弟:学而时习之,不亦说 (yuè ㄩㄝˋ) 乎,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,人不知而不愠 (yùn ㄩㄣˋ)不亦君子乎,子曰,其为仁也…

旁白:就这样永璜上下学,都有如懿在延禧宫前接送。夜里,海常在正陪伴永璜,在暖阁里习字,如懿弄了糕点进来给永璜吃。)

如懿:好吃吗?

永璜:嗯。


第184幕

旁白:富察皇后从撷芳殿出来。)

素练:娘娘每回来,二阿哥都舍不得您走。

富察皇后:母子连心,本宫又何尝舍得?

王钦: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,皇后娘娘万安。

富察皇后:起来吧。王公公怎么到这来了?

王钦:皇上派奴才给二阿哥、三阿哥送一些薄荷生姜粉,防止中暑的。

富察皇后:那大阿哥那呢?

王钦:皇上最近常去延禧宫,大阿哥那份皇上去的时候带去了。

富察皇后:那就好。

王钦:皇后娘娘,奴才有事要禀报。

富察皇后:你们别跟着了。

王钦:娴妃得宠,兼又得子,就连养心殿的李玉,现在都给她传递消息了。

富察皇后:一个李玉你都防不住吗?

王钦:哎,奴才有心为皇后娘娘办事,可怕这心有余力不足啊。

富察皇后:哦?

王钦:奴才白日里得伺候着皇上,还得防着李玉。得空还得打探着消息,回到屋里,病锅冷灶,炕冷茶凉,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,再加上奴才这老腰旧疾复发,疼得厉害,您,您让奴才怎么安心效忠皇后娘娘?

富察皇后:你可是有了可心的人了?

王钦:平日来传话的都是莲心姑娘,这一来二去的也算熟人。

富察皇后:你若是喜欢宫女,本宫挑个年轻貌美的给你,可莲心是本宫用惯了的人,嫁了人也不方便。

王钦:奴才是皇上身边的人,莲心姑娘是皇后娘娘的得力丫鬟,奴才和怜心不是正好吗?再说日后皇上那边有什么消息,奴才传话给娘娘岂不是更方便?奴才求皇后娘娘成全,奴才一定以性命报答。


第185幕

旁白:在长春宫。)

富察皇后:皇上,明日是永琏第一日去尚书房读书,臣妾想亲自送他去。

皇帝:皇后不放心吗?朕给永莲找的陈太傅和柏太傅,都是博学鸿儒,都是朕挑了又挑的。

富察皇后:永琏年幼,有好多话臣妾想亲自跟他说。

皇帝:好吧。

富察皇后:皇上,那莲心的事…

皇帝:皇后真这么打算?

富察皇后:王钦对莲心有意也不是一日两日了。再说莲心也没有了父母,底下又有一堆弟弟妹妹要她当差养着。若是能配给王钦,也可以继续在长春宫侍奉,也倒是成全了他的心意。

皇帝:可王钦到底是个太监,是他来求你的吗?

富察皇后:他怎么好意思求臣妾,是臣妾可怜他们孤苦,才想让他们成个家,以后也好彼此有个安慰。这王钦虽说是个太监,可是他若真的能心疼莲心,也算是件好事。

皇帝:哎,这事情啊,勉强不得,得两个人愿意才行。皇后得问好了莲心再做主啊。

富察皇后:臣妾知道。


第185幕(续)

旁白:隔日清晨,皇后送二阿哥永琏到尚书房。)

富察皇后:当心这脚底下。

永琏:嗯。

富察皇后:永琏,你还没睡醒啊?今日是你第一天去尚书房读书,必得知礼,明规矩。这往后,卯初读书,未正二刻散学,散学后习步射,寒暑无间断。

永琏:什么时候可以休息啊?

富察皇后:元旦、端阳、中秋、万寿节,还有就是你自己的生辰,一年有五日可以休息。永琏,你是皇上的嫡子,更要勤勉好学,虽然卯初读书,但是寅正时分,你就要去尚书房温书,皇额娘也会常问起你的功课,可不许偷懒。

永琏:儿臣定不辜负额娘的期望。

富察皇后:好。


第186幕

旁白:在长街。)

太监:你听说了吗?皇后娘娘要把莲心配给王公公啊!

宫女:啊?这也得两情相悦吧?你说莲心会喜欢王公公吗?

太监:那怎么了?

王钦:站住!

太监/宫女:王公公!

王钦:说什么呢?太监无妻儿,宫女无夫郎。我们结个伴怎么了?

太监/宫女:是是是…

王钦:这是有脸面的人,才能得到主子的这个赏赐,你们有这个脸吗?!

太监/宫女:是是是…

王钦:你们有这个面吗?!
旁白:这时如懿和惢心也刚巧经过。)

太监/宫女:恭喜王公公…

王钦:我看是活儿给你们都派少了,干活儿去!

太监/宫女:是。

如懿:他们说的可是真的?

惢心:是。王钦看上莲心很久了,只是皇后娘娘一直没有松口,如今不知怎么竟答应了。

如懿:许是皇后娘娘想借王钦探听圣意,多重依靠。

惢心:可她是皇后啊,何必呢?

如懿:万人之上有万人之上的孤苦害怕,就像站在塔尖上,一阵小风都会变成大风,倒是苦了莲心。

惢心:嗯。


第187幕

旁白:在延禧宫。)

如懿:咱们挑点新鲜的薄荷叶煮水,永璜怕热,用这个洗澡凉快些。

海常在:自从大阿哥来了这里,多了些欢快的声音。

如懿:嗯。皇上昨天晚上说,永璜住在延禧宫,你也费心照顾,所以打算给你晋一晋位份,便是贵人了。

海常在:皇上这是看重长子啊,只是不知道,谁有幸可以生下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位皇子,那才真的是贵子。姐姐加把劲啊!

永璜:儿子请母亲安,请海娘娘安。
旁白:这时永璜脸色闷闷不乐。)

如懿:起来。怎么不高兴啦?那我们先用晚膳,用完晚膳,母亲陪你出去走一走啊。

永璜:嗯。

如懿(轻声对海常在说) 不高兴。


第188幕

旁白:在御花园。)

永璜:母亲,二弟第一天来读书,陈太傅就夸他仁厚,有太子之风,母亲,做太子很好吗?为什么永琏可以做,我不可以?

如懿:永琏是皇后娘娘嫡出,身份很尊贵的。

永璜:可我是皇阿玛长子,他们都说长子应该做弟弟们的表率,太子不就是表率吗?

如懿:谁跟你说的这些?

永璜:额娘在时说过。额娘说,太子也有许多是长子来做的。

如懿:永璜,在宫里啊,子凭母贵,母亲和你额娘都是嫔妃,比不上皇后娘娘,所以你的地位也比不上二阿哥。这话以后不许说了,说出去给自己招祸,知不知道?

永璜:嗯,儿子明白了。

旁白:这时候隐约听见女子的哭声。)

惢心:主儿,有哭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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